第二天一大早,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不甘地“吱呀”几声,最终倒在地上失去生机。
“啊,姐姐不会怪我吧,我没想到这门竟然这么不结实。”
矫揉造作的语气难掩幸灾乐祸。
萧溪夕瞥一眼残破的门,“无碍,找我有事?”
“父亲要见你。”
正主终于来了。
何欢盈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侧目打量萧溪夕,看她步履稳健,没有任何不适,心里不禁疑惑。
不料萧溪夕忽然对上她的目光,绽放一个笑容,“妹妹在看什么?”
何欢盈甩袖加快脚步,“别自作多情,本小姐没看你。”
踏入正厅,何欢盈规规矩矩行礼,“父亲,女儿把姐姐带来了。”
主位上的男人“嗯”了一声,何欢盈乖巧站在一旁,刚才的嚣张好似是幻觉。
萧溪夕站在中央大方接受来自上方男人试探的目光,同时也在观察何严慎。
苍白的脸有一股书卷气,与围绕在周身的戾气显出割裂感。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冷下来。
程清兰坐在男人下方提醒道:“溪夕,快见过你父…义父。”
萧溪夕这才低头喊了声“义父。”
何严慎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萧溪夕在心中默数,十下后才让她和何欢盈坐下。
“你义母应该提前告诉过你需要干什么。”
“老爷,我还没告诉溪夕。”,程清兰嗫嚅着撇过脸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何严慎一拍桌子,脸色黑下来,“妇人之仁!”
“欢盈,你回自己房间。”
何欢盈听到这些心中的困惑更甚,不甘心地咬咬唇,却不敢忤逆何严慎,只好不情愿地出去。
门被关上,何严慎开门见山,没有一丝感情地开口:“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血缘关系对我来说不值钱,想要在相府活下去,就要拿出你的价值,每个月的今天送来一碗你的血。”
语毕,不等何严慎喘口气,萧溪夕直接应下,干脆利落。
何严慎惊讶一瞬间,本以为她会又哭又闹,甚至需要用些特殊手段才能有结果,没想到萧溪夕如此识时务。
“只是……”,萧溪夕忽然话锋一转,目睹义父脸色由晴转阴,她笑道:“我的房门刚刚被妹妹踹坏了,晚上可能睡不踏实,这样的话我的血可能不太好。”
“这种小事直接找你义母。”,何严慎紧绷的背脊重新靠回椅背上。
“还有轻幽院太过破败,比较影响我的心情……”
“行了,要什么都让你义母操办。”
何严慎不耐烦摆摆手。
此行的目的达到,萧溪夕正要离开,如清泉般温润的嗓音和着开门声响起,“父亲、母亲,我听说溪夕姐姐在这。”
少年迎着朝阳走进来,正厅内除萧溪夕外的两人脸上同时挂上笑容,齐刷刷站起来,“玉儿回来了。”
何唤玉身形极为欣长,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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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直襟长袍,乌黑的头发用镶玉小银冠束起,腰间挂着一块祥云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实则古朴沉郁。
凤眸含笑,眼角的胭红的泪痣栩栩如生,为本就俊美异常的脸增添几分柔情。
“溪夕姐姐在外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幸好如今回来了。”,萧溪夕略感诧异,何唤玉竟然知道她是丞相的亲生女儿,那他又是否知道自己是个假少爷呢?
“你是?”萧溪夕故意询问。
何唤玉低着头笑,举止有几分羞涩,随后露出盛满感激的双眸,“唤玉本是孤儿,被父亲母亲收养,对外宣称是亲生孩子,现在溪夕姐姐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公开我与姐姐的身份。”
“用不着,她本就是以相府义女身份回来,你永远都是相府的真少爷。”,何严慎直接盖棺定论。
“可是……”
“没有可是,咳咳咳咳咳…。”
何严慎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程清兰忙拍拍他的背,帮助顺气。
颤抖的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喉结滚动,何严慎缓了一会才虚弱地摆摆手,“玉儿,带你姐姐去取血。”
“诶,玉儿莫要外传溪夕的身份,若是让盈盈知道,免不了伤心。”,程清兰补充。
萧溪夕心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有庆幸自己对丞相府没有一丝期待。
“姐姐,父亲不知被何人下了蛊,只有你的血能救,父亲母亲虽然有些偏心,但是姐姐也莫要怪罪。”,何唤玉与她并排而行,白净的脸上满是纠结。
“唤玉放心,父亲母亲都是为我好,我自是理解。”
萧溪夕扬起灿烂的笑容,眸中闪烁着无邪的光芒。
天真的回答让何唤玉眯了眯双眸,漆黑的瞳孔划过不解,他这个姐姐怕不是真傻。
既然是真傻,那就没有什么价值了,何唤玉眼中染上冷意。
房间内,萧溪夕面前摆放着两个碗,一个空空如也,另一个则装有半碗黑色汤汁,纯黑的汁水与瓷白的碗形成反差,让人没有任何想喝下去的欲望。
“这是补身体的药,姐姐先提前喝了,后面放血不会太受罪。”
何唤玉笑盈盈开口。
如果不是闻到汤药里面若有若无的荆棘草的味道,她还真的会被何唤玉真诚的目光打动。
荆棘草不是补身体的药,服用甚至对身体没有一丝好处,唯一的作用就是充当慢性毒药,而它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会溶于血液,长期服用唯有将全身的血换掉可解。
萧溪夕端起瓷碗,在站在面前的人期待的目光中又突然放回桌上。
她轻柔地说:“唤玉,你先出去吧,待会太血腥,不适合你看,让流月进来帮我就好。”
何唤玉目光沉沉,未多做纠结,转身离去。
门再次被关上,是流月进来了。
她看到桌上的两个碗厌恶地皱眉,“这丞相府没有一个好人。”
“东西带了吗?”,萧溪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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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月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轻轻晃悠一下,有水声传出来,她拔掉塞子,猩红的液体顺着瓶口流入碗中,直到快要溢出碗口才停下。
随后又拿出一个手帕,用手沾血在上面划几下,系在萧溪夕手腕上。
“小姐,羊血加还阳草保证让何严慎回光返照。”
还阳草是能让人短时间身体强健的草药,其实是不断压榨身体,进入假性精力充沛状态,直到身体被全部掏空。
布置好一切,流月走出去,换何唤玉进来。
他目光首先落在桌上的两只碗,一个只剩下一层黑色药渣,另外一个碗是鲜红的血液。
满满一碗血成功让何唤玉视线转移到坐在床边的萧溪夕身上。
此刻正好一缕阳光穿透窗棂,俏皮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和唇角,如鸦羽般的睫毛也同它的主人一样轻轻颤动,脆弱地惹人怜爱。
纤细的手腕系上了手帕,天蓝色的布料已经被血染红。
何唤玉居高临下,不由感叹,“姐姐还真是孝顺,这么多血说放就放。”
萧溪夕像是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乖顺无比,“能帮到父亲就好。”
房间只剩下何唤玉后,他仔细检查了房间,没有找到药汁的痕迹,才确认萧溪夕喝了下去。
他端起盛血的碗,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嫌恶的撇过脸,随后走向何严慎房间。
路过花园的萧溪夕轻轻挥手,白色的脂粉消逝在风中,她擦过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
“小姐,那荆棘草汤药怎么处理。”
“留着吧,辛苦熬的总要有人喝不是。”
现在该去讨要东西了。
重新回到正厅,何严慎不见了踪影,估计是迫不及待去喝新鲜的血液了。
萧溪夕回相府前就调查到何严慎中了蛊,需要亲生孩子的血可解,不然也不会把亲手扔掉的女儿又重新找回来。
何欢盈帮母亲捏着肩膀,下方正中间跪着的正是一夜未见的沈管家。
他一个胳膊耸拉下来垂在地上,哑着嗓子哭诉,“夫人,昨天晚上有人在老奴床上铺了银针,如果不是老奴反应快,这条胳膊就废了,您要为老奴做主啊,呜呜呜……”
说完磕了个头,情真意切。
“母亲,管家对丞相府尽心尽力,谁知姐姐一回来就发生这种事,母亲可不能让管家寒心。”
何欢盈凑到母亲耳边轻声说。
昨日明明是她吩咐管家在萧溪夕床上放些刺,让她吃吃苦头,没想到今天受伤的变成管家,她这个姐姐真是有点邪门,可这件事不能这么善罢甘休。
“义母、妹妹,沈管家也在,真是巧。”,萧溪夕温和开口,忽略沈管家带有恨意的目光。
她自顾自坐下,对着沈管家勾唇一笑。
以同样的方式反击回去,她要的就是沈丘知道是她干的但是没有证据,只能暗自吞下苦果。
“溪夕,你还好吗?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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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让厨房把燕窝炖了给你送过去。”
程清兰心疼地望着萧溪夕的手腕。
“能帮到父亲是女儿之幸。”
何欢盈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她不悦地看着面前上演的母慈女孝。
耐不住性子开口,“姐姐,昨天管家帮你收拾完院子,回去就受伤了。”
萧溪夕微微歪头,就是不接话。
“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冲突?”,沈欢盈只能继续扯。
要不是现在场合严肃,萧溪夕都要笑出声,没见过如此正大光明诬陷的行为。
“欢盈小姐,老奴昨天手脚不利索,让溪夕小姐多等了片刻,都是老奴的不是,您不要再问了。”
沈丘期期艾艾,活像个被欺负的受气包。
“那怎么能行,您这么多年辛苦为相府做事,现在被人欺辱,怎能放任不管。”
两人一唱一和,恨不得直接把萧溪夕架起来认罪。
可被两人暗戳戳指责的对象一言不发,任由两人像跳梁小丑一样。
程清兰再蠢也意识到他们在暗示是萧溪夕放的针。
她不太相信是亲生女儿下得手,也不想怀疑自己养大的何欢盈。
正不知道怎么办时,萧溪夕视线扫过捏着拳头义愤填膺的何欢盈和跪在地上满脸委屈的沈管家,眨着眼睛问:“义母,什么时候可以置办院子?”
“啊?”
此话一出,三人都愣住了,实在想不出这种情况下萧溪夕第一句话怎么会是这。
“什么置办院子?我怎么不知道。”
“是你父亲听说溪夕屋门破了,房间也没有什么装饰,就让我给溪夕重新置办一下。”
“是父亲说的?”,何欢盈忽然大声问,反应过来自己态度不对,解释道:“女儿只是有点惊讶。”
“是你父亲说的。”
程清兰肯定的回答让何欢盈心中更加嫉妒,从小到大父亲从来只对何唤玉笑,面对她时总是一脸严肃,更不会主动关心她的生活,萧溪夕又凭什么?
看她越来越黑的脸,萧溪夕知道她肯定误会了,不过她可不会提醒何欢盈,既然已经结下梁子,何不让梁子结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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